人民币贬值对东盟经济体的影响：应用一般均衡方法，作者：Robert R. Teh Jr.

简介

东盟与中国之间的经济关系日益复杂。一方面，中国是东盟的主要竞争对手，既是投资目的地，也是劳动密集型制成品的主要生产国。但另一方面，中国在亚洲危机最严重时期维持人民币汇率是这场危机没有在该地区引发更具破坏性的崩溃的一个主要原因。

本文研究了人民币贬值对东盟经济体的影响，特别关注由此产生的竞争优势格局以及对东盟经济体在美国、欧盟和日本等主要出口市场的市场份额的影响。如果人民币贬值代表东盟与中国之间的贸易竞争，那么模拟的结果应该可以为它们之间的经济关系状况提供一些答案。

自 1997 年年中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中国对人民币价值的维护一直是防止可能发生的连续几轮竞争性贬值的区域锚。然而，中国正在做出隐含的权衡——维持人民币汇率带来的地缘政治利益与出口市场的损失相比，因为来自危机缠身地区的更便宜的商品与中国商品竞争。然而，现在随着出口表现停滞和中国国内经济增长放缓，延迟贬值的成本可能正在稳步上升。随着危机国家经济开始复苏，区域货币不稳定的威胁可能也有所减弱，这使得该区域其他地方不太可能在人民币贬值后采取以邻为壑的应对措施。

为了对这种贬值对东盟经济的可能影响进行定量分析，本文使用全球贸易分析项目 (GTAP) 模型来模拟几种贬值情景。本文的第一部分描述了 GTAP 模型，并研究了使用应用一般均衡模型模拟宏观经济危机和贬值情景所涉及的一些困难。论文的第二部分描述了模拟亚洲危机和随后的人民币贬值所采用的程序。第三部分讨论了仿真结果。结果表明，虽然人民币贬值对东盟出口总额的影响很小，但对东盟纺织品和服装以及其他制成品的出口却有很大的影响。这表明个别东盟国家可能会受到重大的负面影响，因为纺织品和其他制成品在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和泰国等国家的贸易中所占比例更大。此外，人民币贬值对日本有很大的溢出效应，这可能会给该地区其他国家带来竞争性贬值压力。最后，考虑到美国保护主义情绪可能抬头的因素也很重要，美国与中国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并且在人民币大幅贬值的情况下贸易账户严重失衡。模拟结果倾向于支持这样一种观点，即尽管东盟和中国在出口市场和作为投资目的地直接竞争，竞争的程度可能低于传统观点认为的程度。论文的最后部分建议进一步扩展研究。

也许作为最后的警告，重要的是要注意本文仅关注人民币贬值的贸易影响。它从宏观经济稳定和调整问题以及中国货币的现实调整对外国投资者的影响中抽象出来。如果人民币贬值被视为对出口业绩恶化的商业反应，那么此处进行的分析框架可能适合当前的目的。但是，如果货币调整被视为中国经济改革更大政策承诺的一部分，并且与中国可能在 2000 年某个时候加入 WTO 相结合，那么这种静态分析可能会低估可能造成的损失对于东盟。作为更大范围改革措施的一部分，

GTAP 模型

为了模拟人民币贬值的影响，本文使用了 Hertel and Associates 开发的全球贸易分析项目 (GTAP) 模型，该模型在 Hertel 1997 中有详细描述。使用该模型的优点是它已被广泛应用用于模拟一些重要的全球贸易情景，例如新一轮世贸组织谈判和全球能源使用和气候变化。因此，它已经为大量国际贸易经济学家和应用一般均衡建模者所熟悉，并为调查国际贸易问题提供了一个广泛共享的平台。

区域户

在每个地区，都有一个地区家庭，其 Cobb-Douglas 偏好定义为综合私人支出、综合公共部门支出和储蓄。区域家庭的收入来自主要生产要素的所有权和销售——资本、熟练和非熟练劳动力、土地和自然资源。事实证明，跨期的、扩展的线性支出系统可以从等价的静态最大化问题导出，其中储蓄进入效用函数（Howe，1975）。这一结果为将储蓄纳入区域效用函数提供了理由。

要求

私人支出由 Hanoch (1975) 首次提出的恒定弹性差分 (CDE) 函数控制。CDE 函数具有理想的属性，即生成的偏好不是同位的，并且在参数要求方面比功能灵活的形式更简约。还可以证明 CES 和 Cobb-Douglas 是 CDE 函数的特例。政府支出受 Cobb-Douglas 偏好函数支配。最后，存在行业间需求，其技术规格由通常的投入产出矩阵描述。

生产

假定生产由多级生产函数描述（见图 1）。上层嵌套是涉及增值和中间投入的 Leontief 型生产函数。这个顶级巢穴的技术系数是从为每个区域构建的社会核算矩阵（SAM）中生成的。增加值是通过五个主要生产要素的恒定替代弹性 (CES) 函数产生的。每个中间输入依次使用国产和进口组件（所谓的阿明顿假设）生产，其技术过程由 CES 函数描述。最后，进口组件是全球模型中从其他地区进口的混合体，其技术过程再次由 CES 函数描述。

家庭拥有所有要素供应——土地、自然资源、资本、熟练和非熟练劳动力，并将其服务出售给企业。在GTAP模型中，允许某些要素的滞后性，使得区域内要素价格不均等化是可能的。公司应该在竞争市场上出售产出和购买投入（无论是初级要素还是中间产品）。因此，企业没有经济利润。

价格和税收

GTAP 模型允许要素税、生产和消费税、出口税和进口关税，这些税又按生产部门、代理人（地区家庭、公司、政府）和地区进行区分。

储蓄和投资

根据关于地区家庭偏好的柯布-道格拉斯假设，储蓄占地区家庭收入的比例恒定。储蓄池可用于投资。每个地区都有生产投资品的资本品部门。假定资本货物的回报率与资本存量成反比。跨区域和跨行业的投资分配方式是预期区域回报率按相同百分比变化。在该模型中，储蓄的汇集和投资的全球分配是无成本的。

聚合

我们使用了 45 个区域和 50 个扇区的 GTAP 模型的较小的 9 个区域和 10 个扇区的聚合。研究中使用的数据是版本 4，它使用 1995 年的数据作为基准。数据在 McDougall, R. 等人 (1999) 中有更详细的描述。

我们模拟中使用的 9 个区域是东盟、美国、欧盟、日本、中国、韩国、亚洲其他地区、共同经济关系 (CER) 和世界其他地区。GTAP 数据库并未包括所有东盟国家，因此本文中的东盟仅涵盖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泰国和越南。在本文中，“中国”包括中华人民共和国（PRC）和香港。这不仅反映了香港现在是中国一部分的政治现实，也反映了香港与中国的经济融合程度。需要强调的是，将香港纳入中国意味着人民币贬值也伴随着港元贬值相同的幅度。现在香港放弃其货币发行局的可能性随着人民币贬值幅度的增加而增加，在这种情况下，将香港和中国混为一谈可能只有在出现大幅贬值的情况下才有意义。因此，对于人民币小幅贬值，本文可能倾向于夸大可能的影响。

其他地区包括美国、日本和欧盟，它们是东盟和中国最大的出口市场。韩国受到特别关注，因为它是一个重要的危机国家。完成本文中采用的汇总的其他三个区域是由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亚洲其他地区和世界其他地区组成的共同经济关系。

这 10 个行业是食品、植物油和脂肪、其他农产品、采掘业、纺织、化工、电子和机械、机动车辆、其他制造和服务。所采用的特定聚合突出了东盟国家感兴趣的重要部门。从 GTAP 的 45 个国家和 50 个行业分组到我们的 9×10 模型的映射出现在附件 1 中。

模拟贬值

应用一般均衡模型是经济的“真实”模型，其中不包含货币和金融变量。因此，宏观经济变量通常不会被纳入 AGE 模型，如果被纳入，通常会使用特别方法将宏观经济冲击或变量引入 AGE 模型。

有几种方法可以将宏观经济冲击引入应用的一般均衡模型中。一种是通过改变实际价格或投资流量来施加外部冲击。另一个程序是建立明确的动态模型，允许预期和投资之间的相互作用。在本文中，我们采用第一种方法，通过调整实际汇率来冲击标准 GTAP 模型。

GTAP 模型中有许多可能的价格可以用作实际汇率。Armington 假设通常在 AGE 模型中做出，这意味着国外和国内产品永远无法完全替代。因此，举个例子，国内食品与外国生产的食品并不相同，因此即使没有其他税收和关税，它们的价格也会有所不同。因此，一种可能使用的实际汇率是可出口价格和进口价格指数的比率。然而，在 GTAP 模型的背景下，为了模拟贬值的影响，更有用的价格冲击是国家生产要素的相对价格。这更符合名义贬值的宏观经济后果，因为最终调整会导致生产要素价格发生变化。名义贬值之后主要生产要素价格等比例上涨不会产生实际影响。因此在本文中，我们模拟了人民币贬值和亚洲危机贬值时主要生产要素价格的变化。

基准情景

GTAP 数据库第 4 版使用的基准年份是 1995 年。然而，这不是我们想要用于基准情景的年份，因为我们必须从 1997 年的亚洲危机开始，并试图模仿由此产生的结果。

这是通过以与这些国家货币实际贬值相同的速度降低东盟和韩国所有主要要素的价格来实现的（见表 1）。虽然东盟和韩国货币大幅贬值，从 67% 到 15% 不等，但受危机影响的国家的价格也出现了明显变化，侵蚀了大量货币贬值。例如，虽然印度尼西亚的卢比贬值近 67%，但 1998 年的物价通胀高达 61%，几乎抹去了因货币贬值而获得的任何竞争优势。因此，东盟和韩国的实际贬值率要低得多。就东盟而言，计算出的平均实际贬值率仅为 14.3% 左右，而韩国仅为 8.8%。

表 1
东盟和韩国的名义贬值和通货膨胀率，1997-99

    资料来源： 世界经济展望（1999 年 5 月）。

在本文中，所有主要生产要素的价格都减少了每个地区的实际贬值量。熟练和非熟练劳动力、资本、土地和自然资源的价格在东盟下降了 14.3%，在韩国下降了 8.8%。要素价格的不同变化会更好，因为有相当多的证据表明，亚洲危机对非熟练劳动力的影响比对熟练工人或土地所有者的影响要严重得多。然而，我们缺乏关于每个地区要素价格如何变化的详细信息，因此选择将它们全部降低相同数量。

我们选择在 GTAP 模型中引入实际贬值的方式也造成了一个重要的复杂性。要素价格是外生的，并因该地区经历的实际贬值而降低。

在实际贬值的同时，我们还增加了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冲击，以模仿受危机影响国家银行业几近崩溃等情况。虽然很难估计亚洲银行业危机对该地区长期增长潜力的影响有多大，但重要的是要将这些供应冲击考虑在内，因为它们会影响生产者的中短期反应受危机影响的国家。产出冲击假设也被用于亚洲危机的其他 AGE 模拟。在本文中，我们将生产率冲击等同于 1998 年东盟和韩国经历的实际 GDP 收缩。韩国为 -5.5%，而东盟的 GDP 加权平均值为 -4.3%（见表 2） . 产出冲击抑制了出口对最初实际贬值的反应。这与亚洲危机的重要典型特征之一一致，尽管区域货币大幅下跌，但以美元计价的出口疲软。

表 2
东盟和韩国的产出冲击

资料来源： 世界经济展望（1999 年 5 月）。

国内生产总值和出口业绩的基准衡量标准

在东盟和韩国实际贬值和产出冲击之后产生的全球贸易格局是我们的基准情景。我们可以将这个亚洲危机基线与 GTAP 数据库的 1995 年基准进行比较。对于国内生产总值 (GDP)，我们发现我们所采用的亚洲危机模拟可能低估了危机国家实际经历的 GDP 收缩。东盟的 GDP 下降 7.42% 至 5680 亿美元，而韩国的 GDP 收缩 16.2% 至 3782 亿美元。这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这两个地区 1998 年国内生产总值的最新估计相比较——东盟为 4466 亿美元，韩国为 3101 亿美元。模拟还表明，亚洲危机对其他区域经济体的溢出效应非常小。

表 3
亚洲危机对地区 GDP 的影响（模拟结果）

表 4 显示了基准情景（亚洲危机）中所有地区的世界市场份额。东盟和中国在世界市场上仍然是相对较小的参与者，东盟占世界出口的 6.9%，中国占世界出口的 5.0%。然而，他们是一些重要产品的重要市场参与者。东盟是植物油（占世界出口的 20.9%）和其他农产品（占世界出口的 15.1%）的主要参与者，而中国在纺织品和服装（17.9%）和其他制成品（7.8%）中占有很大份额).

图 2 显示了东盟出口的部门构成。超过三分之一的东盟出口是电器和机械出口；其他主要出口部门是其他制造业和服务业。

图 2：东盟出口的部门构成

表 4

基线（亚洲危机）世界出口结构

百分比
（模拟结果）

表 5 显示了东盟和中国在几个主要市场的市场份额。东盟在这三个市场的市场份额均高于中国，其中日本市场的领先优势最为明显。东盟出口在食品、植物油、其他农产品以及电器和机械方面占有很大的市场份额。另一方面，中国出口在纺织品和服装等制成品中占有重要的市场份额。

表 5

东盟和中国在特定市场的市场份额

（亚洲危机模拟结果）

人民币贬值模拟结果

我们现在转而研究人民币贬值将如何影响这一基准情景。我们模拟了一系列真实的贬值情景：低 (10%) 和高 (25%)。模拟结果存在很强的非线性，在贬值 25% 或更多的情况下，贸易影响变得更加明显。可以从模拟结果中得出的一些一般结论如下（见表 6）：

1. 中国出口对人民币贬值反应强烈，在贬值 10% 的情况下出口增长了 33.9%，在贬值 25% 的情况下出口增长了一倍多。
2. 中国出口在世界贸易中的份额在贬值 10% 时升至 6.7%，在贬值 25% 时升至 10.8%。
3. 按绝对值计算，最大的赢家是中国纺织品和其他制成品的出口。随着人民币贬值 25%，它们在世界贸易中的份额分别上升至 36.6% 和 17.5%。
4. 按百分比计算，最大的赢家是中国出口的汽车、电器和机械以及其他制成品。
5. 人民币贬值的最大输家是欧盟、日本、CER 和美国。这是因为中国在欧盟、日本和美国是主要出口国的那些部门的出口迅速扩大。
6. 东盟仅受到人民币贬值的适度影响。出口在贬值 10% 时收缩 1.02%，在贬值 25% 时收缩 3.2%。然而，作为纺织品和服装及其他制成品主要出口国的个别东盟国家可能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7. 尽管所有其他地区的出口都下降了，但由于人民币贬值，全球贸易仍在扩大。

表 6 显示了人民币贬值后出口价值的变化。在贬值 10% 后，中国的出口猛增 966 亿美元（增长 33.9%），而东盟的出口总额下降近 40 亿美元（下降 1.02%）。人民币贬值 25% 将使中国出口增加一倍多，增加 3411.7 亿美元（增长 119.7%），减少东盟出口 125 亿美元（或减少 3.2%）。

表 6

人民币贬值对地区出口的影响

（模拟结果）

有趣的是，人民币贬值对日本、CER、美国和世界其他地区的影响比对东盟的影响更大。日本出口在人民币贬值10%的情况下下降146亿美元（下降3.04%），在人民币贬值25%的情况下出口下降476亿美元（下降9.9%）。在人民币贬值 10% 的情况下，美国出口下降 91 亿美元（下降 1.3%），在人民币贬值 25% 的情况下，美国出口下降 301 亿美元（下降 4.2%）。

还应该指出的是，虽然欧盟出口下降的百分比小于日本、CER 和美国的下降幅度，但欧盟实际上面临着最大的出口绝对下降。人民币贬值10%，欧盟出口下降224亿美元；出口收入损失高达 790 亿美元，贬值 25%。

部门效应

之所以对日本和美国影响较大，与贬值后中国出口的行业构成有关。从表 7 中，我们看到机动车出口已经翻了一番（尽管是小幅增长），贬值幅度为 10%。电器机械、纺织等制造业也反应强烈。请注意，汽车和电器和机械都是日本和美国在世界出口中占有很大份额的部门。欧盟在纺织品、服装和其他制成品的世界出口中占有相当大的份额，这解释了为什么从绝对值来看，人民币贬值也对其产生了巨大的不利影响。

表 7
中国出口的部门变化

（模拟结果）

在东盟，受影响最严重的行业是纺织和服装、其他制造业和采掘业（见表 8）。然而，除其他制造业外，其他行业实际上只占出口总额的一小部分。这解释了为什么对东盟出口的影响不像欧盟、日本和美国那样严重。我们还注意到，即使在人民币贬值的情况下，一些行业——汽车、电器、机械和化学品——实际上仍在扩张。

然而，对东盟整体出口的适度影响可能掩盖了国家间的重大差异。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已经在技术阶梯上攀升的东盟国家可能不需要因人民币贬值而做出一些调整。我们可能对印度尼西亚和越南等其他东盟国家不太乐观，它们可能面临更大的纺织品和服装贸易以及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的风险敞口。

市场份额变化

由此产生的世界出口结构如表 9-10 所示。在人民币贬值 10% 的情况下，中国占世界出口的份额上升至 6.7%，然后在人民币贬值 25% 的情况下上升至 10.8%。她在纺织服装、汽车、电器和机械等制造业的世界出口中所占份额迅速上升。

鉴于她在世界纺织品和服装贸易中已经扮演的重要角色，人民币贬值使她更加突出（贬值 25%，占世界出口的 36.6%）。这是以欧盟和世界其他地区为代价的。东盟在纺织品和服装贸易中的份额下降了 1.6 个百分点。

表 8
东盟出口的部门变化

（模拟结果）

其他制成品的贸易也经历了同样快速的增长。当人民币贬值 10% 时，中国在这一贸易中的份额上升到 10.6%，然后再贬值 25% 时上升到 17.5%。这主要是以欧盟和世界其他地区为代价的。

表 9
贬值 10% 后的世界出口结构
（模拟结果）

表 10
贬值 25% 后的世界出口结构
（模拟结果）

由于她的机动车、电器和机械出口起步较低，人民币贬值对她在这些领域的世界出口市场份额变化不大。然而，市场份额的增加主要是以牺牲日本和欧盟为代价的。

我们还研究了中国出口在哪些市场获得最多（表 11）以及东盟在哪些市场失去了控制权（见表 12）。中国出口在所有地区的市场份额都在增加，其中日本和美国市场的增幅最大。亚洲经济体——东盟、韩国和亚洲其他国家——的渗透率也很高，尤其是在货币贬值率较高的情况下。这与亚太国家之间更大的贸易和经济联系是一致的。正如预期的那样，东盟出口失去了在日本和美国的市场份额，并设法维持其在欧盟市场的地位。东盟内部贸易也因人民币贬值而下降，人民币贬值 25%，东盟内部进口份额从 19.2% 下降至 18.5%。我们还注意到，在人民币贬值之前，东盟在所有地区的市场份额都更大。然而，随着 25% 的贬值，中国超越了除东盟本身以外的所有地区。

其他风险

虽然人民币贬值对东盟的直接影响预计将因行业而异，也可能因国家而异，但还必须考虑与人民币贬值相关的其他风险。

表 11
中国市场份额

表 12
东盟市场份额

我们在这里提出了两个重要的风险。模拟表明，日本最担心人民币贬值。由于人民币贬值，日本可能面临允许其货币贬值的强大压力，这可能会导致东盟国家面临进一步的贸易压力。第二个问题与如果人民币贬值导致中国进口激增和美国贸易平衡恶化，美国保护主义可能抬头有关。我们将在下面更详细地研究最后一个问题。

对美国贸易平衡的影响

人民币贬值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也许没有比对美中经贸关系的影响更重要的了。由于亚洲危机和日本经济疲软，美国实际上已成为“最后进口国”。贸易不平衡加剧引发了美国的保护主义反应。仅举最近的一些例子，对进口钢材的反倾销行动以及对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进口的羊肉采取的保障措施激增。鉴于美国经济的持续强劲，美国决策者对美国贸易平衡的这种不懈关注尤其令人惊讶。令人担忧的是，如果保护主义在美国经济强劲之际抬头，

图 2 美国贸易平衡

我们研究了人民币贬值情景对美国贸易平衡的影响（见图 2）。请注意，正如预期的那样，人民币贬值导致美国贸易平衡恶化。在基准情景下，美国贸易逆差为 1723 亿美元，其中美中贸易逆差为 398 亿美元。人民币贬值 10% 导致贸易差额温和恶化至 1928 亿美元，但美国对华贸易逆差迅速上升至 657 亿美元。请注意，对华贸易逆差的增加几乎占了美国赤字实际增加的全部。贬值 25% 或更多会导致美国贸易平衡迅速恶化至近 2398 亿美元，而美国对中国的逆差急剧增加至 1278 亿美元。

从图中可以看出，随着人民币币值的较大变化，美中贸易逆差占美国整体贸易失衡的比重上升较快。模拟似乎表明，人民币贬值 10% 左右不会导致美国贸易平衡急剧恶化或美中贸易紧张局势严重加剧。然而，人民币贬值幅度接近 25% 可能会产生更严重的影响，并可能引发美国的单边反应——要么通过紧急保障措施，要么通过增加反倾销调查。

人民币小幅贬值对东盟的风险似乎不大，而且仅限于与中国产品竞争激烈的特定行业。但美国保护主义加剧，尤其是在贬值幅度足够大的情况下，以及人民币贬值对其他交易者的溢出效应以及他们如何应对可能是一个额外的担忧

总结和结论

本文使用 9 个区域 10 个部门应用的一般均衡模型来模拟人民币贬值对东盟在美国、日本和欧盟等主要出口市场的竞争地位的影响。模拟分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涉及复制亚洲危机。这是通过降低东盟和韩国的要素价格，降低幅度等于这两个地区面临的实际贬值，并对产出施加相当于这两个地区 1998 年经历的平均收缩的负面冲击来实现的。第二阶段降低要素价格在中国 10% 到 25% 之间，以模拟一系列可能的人民币贬值情景。结果表明，虽然人民币贬值对东盟总出口的影响很小，对纺织品和服装以及其他制成品的出口有重大的部门影响。这表明个别东盟国家可能会受到重大的负面影响，因为纺织品和其他制成品在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和泰国等国家的贸易中所占比例更大。东盟在其主要市场——日本、中国和美国的进口份额也大幅下降。预计人民币贬值也会侵蚀东盟内部贸易的份额。此外，还必须考虑到与人民币贬值相关的其他风险。事实证明，人民币贬值对日本有很大的溢出效应，这可能会加剧该地区其他国家的竞争性贬值压力。最后，

可以对研究进行一些可能的扩展，以加强已经得出的结论。最明显的扩展是将亚洲危机元素更充分地纳入 AGE 模型。虽然 AGE 模型捕捉亚洲危机的能力有限，但可以寻找其他方法将冲击引入 GTAP 框架，例如，通过商品价格而不是要素价格，设定贸易平衡或外生投资等。其次，我们将中国大陆和香港合并为一个地区，这隐含地意味着人民币的任何贬值都伴随着货币发行局的放弃。当然，这对于人民币的小幅变动来说是不可能的，并且在小幅贬值的情况下可能需要将两者脱钩。第三，

参考

Hanoch, G. (1975)。“直接或间接隐含可加性中的生产和需求模型”  Econometrica  43:395-419。

Hertel, Thomas W. 编着。(1997)。 全球贸易分析：建模和应用。（剑桥：剑桥大学出版社）。

Howe, H. (1975)。“基于简单储蓄假设的扩展线性支出系统的发展”， 欧洲经济评论 6:305-310。

Liu、Ligang、Marcus Noland、Sherman Robinson 和 Zhi Wang (1998)。 亚洲竞争性贬值。 （华盛顿特区：国际经济研究所）。

McDougall, R.、Aziz Elbehri 和 Truong P. Truong, Ed (1999)。 全球贸易、援助和保护：GTAP 4 数据库 （西拉斐特：普渡大学）。

附件 1  I. 部门汇总

二。区域聚合